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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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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
夜間江濂難得參與山莊其他人的活動,形形色色的男女圍成圈,玩的是轉盤大冒險的游戲。什麽游戲並不重要,不過借個由頭正大光明幹些下三濫的事。

季雲鶴從兩個幾近脫光的男女那挪開眼,低頭喝著飲料,心裏非常不適,越發坐立難安。他側目看向江濂,對方神色平淡,顯然司空見慣。

“終於,再不轉到小鳥,我都要懷疑某人作弊了。”這一輪坐莊的高進激動地說,白天被季雲鶴坑了一把,他等著這個機會好捉弄回去,“你剛來,不為難你,在場隨便找個人接吻兩分鐘。”

“這是挑戰還是福利啊?”

“兩分鐘有點久哦。”

“快,選誰啊?”

……

季雲鶴聽著眾人的起哄,寄希望於江濂能做點什麽,誰知對方似笑非笑地看戲,壓根不打算制止。但他知道要是真隨便找人,這大爺指定發脾氣。

找江濂是最明智之舉,不過即使他們有過親密行為,卻一次吻都沒接過,貼嘴那種都沒有。他猜測江濂應該是潔癖作祟討厭唾液。而自己也並不樂意,唇齒纏綿,從口腔侵入到大腦到心臟,觸及靈魂深處,應該是交換情感的入口才對,他和江濂哪來的情感。

起哄聲漸漸不耐煩,季雲鶴苦笑,端起那杯混雜七種液體的酒一飲而盡,忍著幹嘔和澀痛,倒轉杯子示意,“我慫。”

高進掃興地連連嘖聲,卯足勁繼續下一個,非得讓季雲鶴吃點虧不可。很快機會來了,指針轉到江濂,他立即說:“你家小鳥不想做,那你來唄,挑個人兩分鐘。”

季雲鶴搓了搓手,有點期待江濂會怎麽做,最好生氣掀桌子,早點結束這出游戲,真是讓人受不了。思量間,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,人臉覆上來,柔軟的舌尖破開唇齒,侵略性十足地掃蕩。

季雲鶴眼睛睜大,古怪的酥麻順著神經脈絡遍歷全身。他下意識推上江濂的胸膛,沒推動。江濂的手松開下巴移到肩頭強硬地按住他,半闔的雙眼滲著危險的攻勢。

無形的屏障將哄鬧聲響隔絕開,兩雙眼裏只有對方的倒影,手上各自使勁,緊貼的唇部激烈地糾纏,涎水從嘴角流出,口腔內部進行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。兩個人一旦對上必然交鋒,沒有絲毫溫情可言。

兩分鐘漫長無比,舌頭口腔開始發酸,雙方都忍不住隆起眉心,一瞬又暗自撫平,不願意落下風。

“五,四,三,二,一!”

時間一到,兩人同時送勁側開頭喘氣,緩慢坐好。季雲鶴低頭擦拭唇周,捏捏長時間活動的嘴,心裏慪得要死。

“恭喜小鳥同學收獲江少的初吻。”高進擠眉弄眼地調笑。

季雲鶴訝然,竟然...那tm發什麽神經啊?

江濂用舌尖頂著口腔內壁,等那點不適散去,視線略過季雲鶴,對高進說:“我的初吻不是你嗎?”

高進無視周圍人的打趣,微笑強調:“請精準用詞,是意外表面觸碰。”那時江濂因母親離世難過,他們三為哄他開心,搞了一個派對,切蛋糕的時候被個不長眼的小孩推倒桌子,眼看大蛋糕要砸到江濂,他忙慌跑過去拉人,結果不慎踩到掉落的貼紙,兩個人一起摔到地上,發生了意外,事後他足足躲了江濂一個月。

江濂嗤笑,視線重新掃回季雲鶴,觸及那雙略顯紅腫的嘴唇,眼神沈了沈,抿緊唇線別開眼。說不上來為什麽要這麽做,明明覺得接吻臟,那種粘膩的液體泛著惡心。大概是對季雲鶴前面毫不猶豫地選擇喝酒感到不爽吧。

不過似乎也沒那麽難以接受。

接下來的時間,季雲鶴始終處於某種別扭的呆滯中,低垂著眼,充耳不聞周遭的一切。然優越的相貌註定他的存在感不會低,一個女人握著杯酒半坐到他腿上,暴露的胸脯貼著肩膀,膩歪地說:“小鳥哥哥,人家被要求用嘴巴餵酒,你幫幫我好不好?”

季雲鶴霍地後靠,抵著女人的手臂避開視線,與此同時腰後環上一只手,有一下沒一下地點戳。他不自覺挺直脊背,暗自嘆氣,拿起桌上的罰酒,“我幫你喝。”

女人傻楞楞地看著他喝完酒,嗔怪地瞪他:“你怎麽這樣啊?”

“小鳥同學的唇是屬於江少,別想了。”高進戲謔道。

江濂換了個姿勢,慵懶地擡眼,“我什麽都沒說。”

季雲鶴:呵呵。

好在這次之後沒有人再來找事,他大松口氣。令他疑惑的是,為什麽全程都沒人找江濂?連寧思遠顧華森都在所避免。他悄悄觀察了一下,發現這家夥儼然人形冰塊,人還沒過來,先被一記明晃晃寫著滾字的眼神嚇退。

還能這樣,那他幫喝的那杯酒算什麽?

過了十二點,江濂總算起身離場,踏著月光走回住處。季雲鶴落後他一步,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裏,披著靜謐的夜色。

房間大半沐浴在皎潔的銀輝下,不需要開燈足以看清事物。江濂停在窗邊,回身望向已經躺上床的季雲鶴。良久,“過來。”

季雲鶴眼皮下的眼珠幾經轉動,倏忽睜開,沒好氣地說:“十二點了,明天再做不行嗎?”

江濂敲了敲玻璃,哼道:“這麽好的月色,別浪費了。”

“真有閑情逸致。”

很多事只要突破第一次,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就會變得輕而易舉。唇齒相依的那一刻,季雲鶴心裏還是很排斥。他和江濂不應該接吻,他們是仇人,是劊子手和待宰的羔羊,是暴君和終將反抗的民眾。

可不應該的又豈止是接吻。

月光清冷如水,他感覺自己被涼意籠罩,是身後的月亮,也是身前人散發出來的氣息。與柔和的月光不同,這種氣息帶著強勢和壓迫,蠢蠢欲動,撩動著深處的勝負欲。

他退開一點,摩挲著唇瓣,目光膠著在一起,用蠱惑的聲線私語:“讓我好不好?上次不是挺好的嗎?”

江濂眸光微閃,手指撫上季雲鶴的脖頸,貼著動脈一路下滑,轉向凸起的喉結,手下的部位敏感地聳動。混濁的笑意從相貼的地方洩出,他的指腹再次拂過動脈,“砰砰”,蓬勃地跳動。

他曾經失去一只貓,這只小鳥不會再讓任何人奪走。

上午十一點,江濂既沒出來也沒回消息,寧思遠只好過來敲門。等了快兩分鐘門才從裏面打開,上半身星星點點痕跡的季雲鶴出現。他白眼道:“要不要再待一天啊?”

“你問他。”季雲鶴回到裏間,翻出一件衛衣套上。江濂走出浴室,同樣不少印子,看向玄關的寧思遠,聲音稍顯沙啞:“不用,吃完飯就走。”

“行哦,精力真夠充沛的。”

兩人姍姍來到餐廳,江濂渾身浮著松散,拉椅子坐下的動作輕緩,看起來懶洋洋的。季雲鶴稍微比他好一點,忽視掉高進八卦的眼神認真吃飯。

“小鳥同學一個晚上就治好了江少從不接吻的毛病,神醫啊。”高進沒個正形地說。

“是鶴,”季雲鶴擡起頭微笑道,“季雲鶴,如果不識字可以查個字典,高井同學。”

“噗”這句話莫名其妙地戳中顧華森的笑點,他捂著唇肩膀顫個不停。高進默然,怎麽在季雲鶴這找點場子這麽難,“這是愛稱。”

“你對我需要愛稱嗎?高井同學。”季雲鶴陰陽怪氣地說,大有對方不改過來,他就一直這麽稱呼的意思。

高進瞥了眼漠不關心的江濂,訕訕道:“行吧,小鶴,雲鶴,你牛,把我們江少的厭吻癥都治好了。”

季雲鶴頓了會,閑閑地說:“說不定他的厭吻癥,是因為被你奪走了初吻導致的。”

“我再強調一遍,那不是吻。”高進咬牙道。

寧思遠:“那你還躲一個月。”

“我靠,那時候才幾歲啊。”高進又用調笑的語氣對季雲鶴說:“接吻得像你們倆一樣,纏綿悱惻,需要視頻嗎?”

“不需要,謝謝。”季雲鶴呵呵道,埋頭繼續吃飯,不再搭理這人。

吃完飯,五人坐著閑侃了會,準備回程。顧華森最先起身,含笑說:“走吧,高井同學。”

“去死。”

江濂一時沒動,等三人遠離桌子,撐著扶手慢慢站起來,臉上閃過一絲郁色。緊接著腰側搭上一條胳膊,他斜覷身邊的人,嘴角緊繃,沈默不語地邁開步子。

季雲鶴專註地開著車,等紅綠燈時試探地開腔:“我想用下你書房的電腦,前幾天看到一個線上程序大賽,有點想玩玩。”

跳到綠燈,車子重新發動,一直到下一個紅綠燈都沒有人再出聲。季雲鶴看向撐著頭閉目的江濂,微不可聞地嘆息。

“和大門密碼一樣。”江濂不鹹不淡地開口。

“我那張信用卡也是這個密碼,你該不會通用一個密碼吧?”

江濂掀起眼簾撇去一抹視線,蹙著眉調整坐姿,淡漠地說:“你覺得可能嗎?”

“不可能。”季雲鶴笑笑,車開到一旁道路停下,從後座的背包裏翻出一打衣服疊好,塞到江濂腰後,沒管他不悅的眼神,重啟引擎,口吻隨意:“進市區大概要堵車了。”

江濂抵著那卷柔軟的衣服,偏頭面向車窗,玻璃上顯印著他平和舒展的眉眼。

獲得電腦使用權後,季雲鶴報名參加那個比賽。虛浮的生活會逐漸瓦解人的精神,他不想就此沈溺下去,至少獲得真正自由的那天,不會喪失飛翔的本能。

江濂打開電腦,看到桌面多出不少東西,點開可行性分析報告一看,框架思路都很成熟。季雲鶴有真材實材,他初次見面就知道,把這樣有本事有野心的人關在家裏,確實有些可惜。

很久之後,他再度使用電腦,桌面已經恢覆原樣,看來是比賽結束了。“得獎了?”

窩在榻椅裏看書的季雲鶴挑起頭,勾唇道:“一個掃地機器人,給姜鳴了。”

似曾相識的意氣若隱若現,江濂心裏微動,盯著鍵盤陷入沈思。邊上的手機彈出一條提醒,他眉心起皺,說:“周六跟我去個地方。”

“去哪?”季雲鶴下意識地問,隨後笑了笑,當沒說過接著看書,江濂自然沒有回答。

很快到周六,季雲鶴聽從江濂的安排,收拾得相當體面,還以為要去參加某個重要會議。兩人從二樓下來,同色系的西裝,同等挺拔的身形,看著怪般配的,吳媽強行拉著他們拍了幾張合照。

路上,季雲鶴猜測究竟要去哪,婚宴還是生日宴?直到進入一片別墅區,門衛穿得戴紅星的工作服,他恍然意識到這是哪,驚愕地看向江濂,對方盯著窗外,全然沒註意到他。

嘖,這是要當工具人的節奏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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